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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兵与独自一人的旅行 03

旅程出发

史蒂夫，美国队长
内疚像九头蛇标志上的触须，紧紧缠住冬兵，把他拖下冰雪之中。
虽然冬兵还没有想起来全部，但是这份内疚正在蚕食他。
他需要想起来，他必须想起来。
不光是为了美国队长，更是为了每一个丧生于冬兵手下的无辜者。
前提是，他得先记起自己是谁。
他叫詹姆斯，他从布鲁克林来，他是史蒂夫的朋友。
冬兵的头隐隐作痛，他想要了解的更详细，不光是几个概括的词语。
他要回到一切的起源，布鲁克林，去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在这之前，冬兵又想起了美国队长。不是那个布鲁克林的小个子，是今天才见过面，被打进医院的那个。
把昔日的好友打进医院，不知道他怎么样，有点不放心。
冬兵清楚记得他最后朝美国队长开了一枪，这一枪有可能引发大出血导致生命危险，更何况队长还掉进湖里了。
现在接近黄昏，冬兵记得电脑上的新闻里提过美国队长在哪家医院接受治疗，赶过去应该来得及。
他买了一份地图，像游客一样找到医院去。
因为突发事件，医院接收了大量病人，几乎没有护士有时间拦着冬兵走上病房大楼。
美国队长病房的走廊前，放满了各种鲜花，小卡片，礼物，前来看望的人也不少，安安静静的走进走出。
冬兵什么也没有带，隔着玻璃窗看见了躺在床上，满脸是伤的史蒂夫。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
那个会飞的黑人照看着他，阳光撒在史蒂夫的脸上，让他的金发更加耀眼。
冬兵不想离开。
再看一会，他对自己说，你还认得他吗？
他必须想起来，那个人已经不是任务了。
巴基在他旁边，想要告诉他。
史蒂夫是……
黑人的视线偏离了书本，正好迎面对上冬兵的双眼。
该离开了。
巴基还没有把那个词说出口。
冬兵的刺客本能发动，在黑人查看门口以前闪身进入消防通道，避开摄像头。
但是巴基还留在那里，在史蒂夫身边。

天色已晚，巷子里的小旅馆迎来了黎明前的狂欢。
冬兵把门窗紧锁，只留一盏夜灯，抱着擦过的匕首坐在床边。
他右边的房间有一群男孩在嗑药，左边的女人已经叫了两个小时，墙壁被撞出有节奏的闷响。
谁也不知道旁边住的是不是前苏联杀手。
冬兵洗过澡，洗下一身硝烟和血腥，但是他睡不着。在陌生地带进入睡眠很危险，冬兵靠着枕头，试图让身体放松下来，休息也是必要的。
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床了，感觉不同于地面，钢板或者冰冷的冷冻仓。
床垫就像一朵该死的棉花糖，让他陷的越来越深，直到接触坚硬的瓷砖。
闭上眼，他看见了凝固的血迹，还有一场大雪。温度几乎把全身冻僵，而他的左手空空荡荡，止不住的温热液体涌出。
接着是一片黑暗。
凌晨三点，冬兵醒来，花了一点时间想清楚这里不是九头蛇。
他把匕首收进腰间，用冷水唤醒身体机能，背上包把钥匙放在前台。

刚升起的太阳在夏日不是很强烈，早晨的出城公路只有稀少的一两辆车经过。
带着双肩包的棕发青年在路边，对车来的方向伸出拇指。
在现代，搭车的方式应该不会变吧。

“需要帮忙吗？”一辆白色轿车刹车停下，车主是个中年妇人。
“布鲁克林。”冬兵停顿一会，“夫人。”
“你一个人？”车主看了看他，独身女人被一个高大男人搭车值得警惕。
“是的。”冬兵抬起头，无意识的舔唇，可能是因为水分不足，“不行吗……”
天哪他的大眼睛真可爱。
“上车吧。”
冬兵拉开副驾驶的门，在柔软垫子上规矩的坐正。
车主开车，“你是旅行者？从哪里来？”
大概是看带棒球帽，背双肩包的冬兵像背包客。
“……布鲁克林。”
“噢，”车主微笑，“那你这是要回家了？”
冬兵沉默片刻，摇头。
车上陷入了诡异的冷场。
“换个问题吧，你去过哪里？”
沉默的旅行者抿抿唇，车主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德国，”他说，“一开始，后来我去了俄罗斯。”
“德国！”车主找到了谈话的突破点，“那你一定去过勃兰登堡门，那里怎么样？”
搭车客摇摇头，“不好，很冷。”
“俄罗斯呢？吃过那里的鱼子酱吗？”
听到鱼子酱，沉默者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不记得了……”他说，“我忘记了很多。”
可怜的孩子，车主想，他一定受了什么创伤，看看他脸上的伤口吧！谁能忍心对这样一双眼睛下手。

在布鲁克林的进城公路，车主把到达目的地的搭车客放下。
“愿上帝保佑你！”她喊。

　　事实有话说：
        1.
　　猎鹰在队长的病房里看书，手机播放着他最爱的音乐。
　　队长没有危险，太阳也很暖和。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和谐。
　　直到那一秒，他的后背一凉。仿佛翅膀又被扯掉了一遍，那种从三百米高空掉下来的凉。
　　不，老兄。他想，我并没有背翅膀。
　　抬头，他看见冬兵的双眼。
　　就是撕下他翅膀的元凶。
　　噢天哪天哪那个杀手在那里我必须保护好队长
　　我的翅膀呢我的枪呢我的炫酷眼镜呢
　　猎鹰跑到窗前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冬兵。
　　想到那个杀手也不敢跑到这来，猎鹰松一口气。
　　不过这算什么？小翅膀的噩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