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cTi

Digital lover

主教扎， @长空不是烤鸟 点的美国众神AU！结果写爆了。深夜滚键盘难免zz，希望不会食物中毒。

1.

在哪里可以捡到神？

问问科洛雷多吧。

 

1993年，德国实现了将模拟信号转变为数字信号的技术，.mp3的后缀正式出现在人类历史中。

顺便一提，与此同时莫扎特出现在科洛雷多的家中。

他是科洛雷多在神坛旁边捡到的。教堂里总是能捡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从最后一排座位底下发现的保险套，到跪在管风琴旁自称是神的未成年人。

那一年科洛雷多还是个年轻的神职人员，隔壁市的神父预言他早晚要当上红衣主教。倒不是因为对神学高深独到的见解或者人长得帅，而是因为他家里库存着大把的财产。哦上帝啊他家看起来像博物馆，可见这位神父已经把神职黑幕摸得清清楚楚。

但科洛雷多对参与黑幕完全没有兴趣，他是上帝坚定的仆人，耶稣听了都说好，但那又是后话了。

 

世界对于一个刚诞生的新神还有些危险，毕竟莫扎特看起来也不像是电子屏幕那样信徒众多的大佬，走在街上说不定会被旧神摁死，科洛雷多当时就像克洛德‧孚罗洛收养卡西莫多一样，带莫扎特回了家。

几天之后他可能要谴责自己的圣父心，并仔细考虑孤儿院会不会是莫扎特更好的归宿。

 

“你是个什么神？”

从1991年梅赛德斯奔驰500E的后视镜里，科洛雷多看到那孩子正往外四处张望。

他看起来也就八到十岁，站起来有一半科洛雷多那么高，不能再多了。

“…数字音乐。”

科洛雷多还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可能全世界范围内的信徒不超过一百个人吧。

这世界仍然是唱片的天下，莫扎特走出去说不定会被扼杀在摇篮里。这个新神不太喜欢前排的车载CD，有些难受地撇过头。

“有一天我会征服世界的。”他说。

科洛雷多致敬以沉默，希望他在那一天来到前不要自己先挂掉。

 

阿科大吃一惊，以为是雇主终于把隐藏多年的私生子带回来了，在听说只是随便捡到无家可归的新神以后，不免有些遗憾。

但他还是可以体验一下当爹（爷爷）的感觉。

 

礼拜时莫扎特不准备对十字架有一丝崇拜，科洛雷多就不该带他来看旧神的仪式，他有点不爽。

他也想被铭记，成为主流，永不消亡；他想有数量众多的信徒，每周…甚至每天每时每刻向他祭祀，聆听传颂那些歌曲，直呼他的名字；他想要科洛雷多向他…不，等等，他不想要。

作为一个神，他下意识地对一介凡人产生了依赖。这是弱点与错误，他应该为此感到羞耻。

即使看起来像八岁。

 

当然这个年龄的小朋友都急需关注，一会儿莫扎特就忘记什么羞耻不羞耻的神生哲学了，拉着科洛雷多的衣袖想要跟对方玩。

“等一下，我要清理十字架。”

“来嘛，那个发型和胡子很时尚的旧神已经有足够的信仰了，擦不擦没差别的。”

“有点耐心行吗？”

“不行。”

“去跟阿科玩，让他跟你讲讲法国画家的故事。”

“可是我只想跟您玩…”

科洛雷多揉了一把沃尔夫冈缺乏打理的金发，叹气。

养孩子太难了。

 

教区的民众陆续走进走出，有些停下来聊家常，总算是让这座中世纪建造的教堂有些温馨。彩色玻璃的光投射在沃尔夫冈眼中，他转过身去藏在座位底下。

太多人了，太多嘈杂的语言回荡在圆顶之下，他能看见空气中细小的震动，让皮肤表面很不舒服。莫扎特把这些定义为噪音，就像猫抓黑板一样不可容忍。

 

五十米以外，一只鸽子掠过树丛；一对夫妻开着引擎有故障的车，停在教堂外面；有位女士穿的是极细的高跟鞋，在以很慢的速度走过门外的石板地。

他什么都听得见。

如果本身就很烦躁的话，什么都可以是噪声。

偏偏他对声音还敏感地不得了。

在另一个神父开始读圣经的时候，沃尔夫冈终于忍不下去了，跑到科洛雷多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角将他拉进走廊尽头的小房间，用力关上了门。

“虽然你可能不理解，对于那些认为上帝的话是天籁的人，还需要我去帮忙。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

“你把那个叫作天籁？”

新神握住了科洛雷多的手，世界在一瞬间改变了。一开始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在外，但它们都陆续回到了感官系统中，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一首歌，是古典的交响，圆舞曲和小夜曲。是蓝调爵士和萨克斯风，也同时是摇滚或是电子。宇宙中如果真的存在量子纠缠，那一边是流行，另一边就是金属朋克。究竟有没有歌词？科洛雷多也听不出，这是一切音乐的总和，对多巴胺的冲击。

忽然间这又不是歌曲了，也许本就不是。有人在交谈，但听不出那声音是男是女，也不属于世界上任何一门语言。只有天使的私语才能给人带来这样的感觉，如同羽毛略过耳际，僵硬的身躯都软了下来。

神迹把愉悦与兴奋直接送进科洛雷多的信息处理中枢，他从来没有如此轻松愉快过，只是持续不了多久，所有的声音归于电流的平缓刺耳。

沃尔夫冈睡着了。

 

科洛雷多吓了一跳，他到底捡了个什么回来。他完全没有后悔，并划掉了把莫扎特送给别人养的打算。

 

“你看，上帝都不会给你看的神迹，我给你看了，要不要来信我啊？”

“不…不了吧。”

莫扎特有些委屈。

 

 

“科洛雷多，我想有个神坛。”

他们找出了90年生产的笨重电脑。

“我想看看我的信徒们都做了些什么。”

科洛雷多购买了任天堂的红白机和世嘉的MegaCD。游戏的背景音乐是当时为数不多被大众接受的mp3格式数字信号，也挺好玩的，拥有这些就能成为城里最酷的孩子。

最酷的科洛雷多禁止第二酷的莫扎特玩新出的真人快打，起码十八岁才能看那种血腥场面。

 

一个废宅死掉就会变成死废宅，一个废宅名叫莫扎特就会变成世界上最可爱的废宅。

科洛雷多不想养一个废宅，即使第一可爱也不行，有时候他坚持带小朋友出去溜溜。

今天可能是时运不济，在街上碰到了来找麻烦的新神，似乎是唱片来着的。

“你也敢挑战我的地位，也敢来给我的信徒传教？”

神比了比莫扎特的身高，做了个很欠打的手势。

“现在给我滚回数据线里还来得及。”

“挑战你？”莫扎特笑了，“我是来取代你的。我看见未来了，你反而要依附于我而生存。”

科洛雷多抱着一大堆刚买的书来接莫扎特，只看到小朋友倒在地上，被站着的新神攻击了的样子。

他挡在两者之间。

“旧神的仆人也来管我们的私事，你知道你的信仰一点也帮不上忙对吧。”

不仅如此，科洛雷多还知道莫扎特说不定随时都会死掉，死于信仰不足，死于遗忘。他还知道自己是绝对没有办法从一个神的攻击中幸存下来的。

他只是不想让莫扎特死掉而已。

“帮不上忙？我可以警告你一次，杀死为其他神服务的人会肯定会引发争端，更何况还是‘他’。”

科洛雷多自己都有些怀疑，他也是瞎编的。

“真好笑，你以为‘他’会在乎…”

新神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盯着科洛雷多身后，似乎有些害怕。

“我相信神会在乎的。现在，给我滚。”

对方并没有注意听的样子，愣了几秒，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逃跑了。

不明所以的科洛雷多无心摸清真相，他转过身，真相自己来找他了。

一个头上冒着迷之光环，身穿白袍，棕色波浪卷中长发和同款胡须的人正微笑地看着他。

“您…您是我想的哪个人吗…？”

“是的，我是。”

 

科洛雷多受到了信仰冲击和一百五十点惊吓，但没时间犹豫了，他抱起莫扎特，往回跑去。

要是开着车的话就能快点了。

沃尔夫冈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死掉了。科洛雷多摸了摸他尚有温度的额头，想着要是沃尔夫冈真的濒死了，他就当最后一个相信这孩子的人。

好像叫数字音乐还是什么其他的名字，只要莫扎特活着就好了。

 

莫扎特还活着。

 

跟小型音乐家相处了三个月，科洛雷多忽然接到了自称是沃尔夫冈的父亲打来的电话。

神也有父亲？

他很感激科洛雷多能够接纳他的儿子，并提出要把沃尔夫冈接回去。

请莫扎特下次在有爸爸的情况下，事先说明自己有爸爸好吗？

科洛雷多只好看着家长把小朋友接了回去，像个勤勤恳恳的幼儿园老师。

“我会回来找你的。”莫扎特走之前用力地跟科洛雷多拥抱了一下，撞得后者腰特别疼。

他的承诺跟之前要统治世界一样不靠谱，只要别死了就行。

 

 

三年后的科洛雷多是个仍然年轻的教授。Mp3和Mp4的发明简直风靡地球，好消息是莫扎特快要统治世界了，坏消息是他还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

其实神职人员先生也不记得他的承诺，知道莫扎特不用死就非常开心。

 

有一天晚上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打扰您了，我的儿子刚才私自跑出去找您，已经在火车上了…出于安全考虑，能不能请您接他一下，我会亲自去把他带回家。”

他都快忘记这个声音了。

 

莫扎特靠着窗，夜幕下什么也看不清，窗上只有自己和车里灯光的倒影。听腻了火车驶过铁轨的声音，他敲敲自己的耳机，在世界范围内选了五千首歌编辑。

昨天还能用未成年人免费卡的，今天已经明显不行了。信仰收获地多就长得快，然而对于神，不出意外近乎永恒的生命来说，外表年轻与否不太重要。

他又从一团糟的现实中逃跑了，见科洛雷多可能是近期唯一让他感到高兴的事。只要他想，莫扎特能听到全世界的数字信号，但他却没有自己的听众，有些事只有科洛雷多能听，因为…他是特别的。

莫扎特的心跳得很快，他喜欢这种感觉。

 

科洛雷多靠在红色涂装的Porsche911上，等待最后一班车进站。流动的空气带走了一杯咖啡的热量，附近就只有车站惨白的灯光还亮着。

要是莫扎特一个人跑过来，的确应该担心一下安全问题。

 

十一点半，火车驶入站台，大多数人经过这趟六个小时的旅途已经累得面无表情了，这时候就是莫扎特的表现时间。他敲敲耳机给自己放了一个帅气的出场音乐，一边跑一边整理刘海（效率不是很高），第一个刷卡出站。

科洛雷多完全认不出这个身穿白衣的…青少年…？

“莫扎特？”

“科洛雷多！”

“你不是，三年前还…？”科洛雷多在自己腰部的高度上比了一下，因为对方看起来完全不是11岁。

“是啊，我现在大概在18到20岁的范围，看起来怎么样？”沃尔夫冈撸了一把自己的金发，看起来好极了。

神嘛，不能按照正常的科学思维来解释。科洛雷多耸耸肩，过了几秒才想起自己要说些什么。

“你还真不喜欢提前通知别人。”

“要是我有跟你沟通的举动，会被我爸发现的。”

“如果你父亲不同意，那就应该先跟他沟通，别玩离家出走。”

莫扎特有些被气到，青少年一点就炸，根本不管是谁点的火花。

“你是在教育我？请停一下，每天听我爸讲道理就够了，连您也…”

科洛雷多摇摇头，为他打开了车门。

“上车吧。”

 

莫扎特还在生闷气呢，科洛雷多没有跟青少年相处的经验，他系上安全带，伸手拍拍乘客的肩膀。

“吃晚饭了吗？”

“…没。”

“想吃什么？”

莫扎特瞪着他，似乎在思考严肃的问题。

事实证明神对吃什么完全不挑剔，莫扎特在科洛雷多家里吃光了两份垃圾食品外带套餐，开心了一点。

“哦对了，得付钱。”他掏出钱包，从美金法郎英镑中找出几张新发行的欧元，递给科洛雷多。

“不用了，我答应你父亲要照顾好你。”

起码他知道这几年莫扎特都跑到哪里去了。

“这样啊。”

把钱收起来的过程中，一个两厘米见方的小包装从钱包里滑了下来，掉在地上。

气氛顿时有些成年色彩。

“那个…东西掉了，请你捡一下。”

考虑到对方也是成年人，科洛雷多决定把这当作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他什么时候成年的？上过生理课吗？

“啊这个套…我父亲知道我早晚要来找你的，所以…”

等下，来找他跟带安全用品有什么关系？

这其中的联系可以烧坏电路板。

“跟令尊解释一下，我绝对不会碰小男孩的…”

“我已经不是小男孩了！”莫扎特又气鼓鼓。

他到底在生气些什么？！

 

“…总之你父亲明天会去车站接你，别让他担心了。”

“明天？他是这么跟你说的？”沃尔夫冈喝光了可乐。

“对，他打了电话过来。日用品为你准备好了，如果你想去洗澡也可以。”

莫扎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敲击了几下手中握着的耳机。

科洛雷多家的座机响了。

“您好，再次打扰您了。因为突发情况，我可能无法明天去接沃尔夫冈…”

等着科洛雷多通知他暂留的消息，莫扎特忍不住露出成功的微笑。没有声音是数字音乐修改不出来的，包括自己的爸爸。

“看来你要跟我住几天了。”科洛雷多放下电话，看着莫扎特，自己莫名地庆幸。

 

两人都清理完成，已经将要一点半了。阿科在度假的路上，没有人做早饭，科洛雷多躺在床上，想着不如早上出去吃。

莫扎特身穿白色的睡衣，坐在床边上。

这家伙是迷路了找不到房间吗？

“你喜欢我吗，科洛雷多？”

这是什么危险发言，房子的主人忽然清醒了。

“什…！？”

“因为没有人喜欢我嘛，父亲让我在网上写音乐，我还有自己的网站，每天过百万点击量，收获的信仰不少了。但从来没有人关注过我本身。”

“我肯定世界上有个角落会有喜欢你的人…”

莫扎特看起来很失落。

“除了你就没人真的了解我。”

让人想要摸摸头，安慰一下，但科洛雷多不是说得出柔软话语的人。

“管他呢，科洛雷多。我看了很多人类的电视剧，上面男主和女主从产生感情到确定恋爱关系用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我把对你的感情编辑成了一首歌，希望你知道。”

他伸手碰了一下科洛雷多的前额。

 

那是超越了时间限制的音乐，是轻柔的愉悦和忽如其来的一阵欣喜，只在最纯净之处赞颂的欲望和爱恋。同三年前一样，与其说是音乐倒不如说是一种感受，让心脏跳起来的动力，只不过这次更有方向性，如同维纳斯弹奏的竖琴，这世间不再有对道德的顾及，对教义的忠诚，一切归于音乐的魔力。

 

某处，“爱”的开关打开了。

“…而且我跑到罗马去问过丘比特了，他说他早晚要把金箭射进我们胸膛里的，然后你还会别扭一阵子。所以我想不如稍微快一点，这个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毁灭了…”

“等等。”科洛雷多回过神来，“等等，别说了。我接受的信息太多了，明天我们再谈…”

没有人爱你，这个想法就像甩不开的阴影一般又环绕了上来。莫扎特有些失望地站起身，刚想摸回房间，手腕却被握住了。

“请你留下来。”

科洛雷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他的本能反应，理性在这时选择提前休眠，任凭荷尔蒙涌动地像二十岁的青年。

 

科洛雷多也没想跟莫扎特滚在一起的，只是脑内的化学反应已经开始了，他发现钱包里的安全产品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他总有种罪恶感，但想了想莫扎特的确不是未成年了，又是个神，这是音乐家自己的选择。至于他自己虽然在信教，却已经离开了神职人员的席位，研究人类学和哲学去了，理论上是完全适当的。

理性突然回归，证明了自己的利用价值。

 

一个月的时间，他们都待在一起。阿科从夏威夷寄来的明信片是莫扎特帮着回复的，他似乎又长大了几岁。科洛雷多的烹饪技巧大概有所升级，反正莫扎特也不挑食。

他们还把曾经买的电脑和游戏机都找了回来，试图改装成能运行新游戏的机子，重新占领全城第一酷的名号。

 

后来莫扎特的父亲必须要接他走，科洛雷多觉得自己的一半灵魂都跟着火车远去了。

他走之前又拥抱了科洛雷多，撞得后者胸口疼。

 

莫扎特说不清过去几年，但科洛雷多可以告诉你是22年，因为他变成了一个帅气的中年人。

赞扬都是莫扎特说的，科洛雷多自己清楚局势已经完全反转了。

以前随时会死掉的是沃尔夫冈，现在已经变成他了。他坚持不过两个二十年，对于生命越来越长的莫扎特来说，只是两个昼夜的长度而已。

他们互相联系的信件可以放满一个大书柜，邮件更加数不清了，莫扎特还寄给科洛雷多一个iphone x， 一到晚上就疯狂在阅后即焚上传照片。但弊端也是有的，他们吵架的时候莫扎特明显打字占了优势，有时能怼过，有时只能乖乖听科洛雷多的话。

 

阿玛迪是在这之前出现的，当时科洛雷多以为是自己的私生子，差点就把他写进遗嘱了。

“这是谁？”

“他是iTunes。”沃尔夫冈拍拍阿玛迪的头，后者一句话都不说。

 

然后呢？

然后科洛雷多终于迎来了人生的最后一天。

他连一个二十年都没有坚持到，有点无奈。更多的，他无法留莫扎特一个人在那个世界上，他见证了奇迹，却无法给莫扎特一个奇迹。

又有什么办法呢，死神都来了。

“请稍等！”

在称心脏的重量之前，熟悉的声音调动起已经死亡的神经。科洛雷多抬起头，他的爱意和悔恨以及一半的灵魂出现在这个死者的世界。

“对不起，但我需要这个人跟我一起走。”

“您应该知道复活逝者是不可能的，莫扎特先生。”

连沃尔夫冈没有做好准备，他只拉住了科洛雷多的手，世界就开始天翻地覆。

他们出现在神坛前，莫扎特一副要昏厥的样子，科洛雷多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来死人还能体会到向心力，他永远都不会去坐过山车了。

 

“希罗尼姆斯·约瑟芬·弗兰兹·德保罗·科洛雷多，你愿意与沃尔夫冈·阿马德乌斯·莫扎特结婚，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原来你的名字这么长。”莫扎特小声在他的耳边嘀咕。

科洛雷多终于可以聚焦了，台上那位神父并不像普通的神父，事实上他的脸一般都出现在十字架上。

是他，就是我们的耶稣基督万世巨星。

也许没有万世巨星这几个字，不管了。

“我愿意。”

科洛雷多握住了恋人的手，难得微笑。

“沃尔夫冈·阿马德乌斯·莫扎特，你愿意…”

“我愿意！”

这才是他的莫扎特，总是穿着白色的衣服，永远如此自信，现在已经跟他一样高了。彩色玻璃滤过的阳光洒在沃尔夫冈的发间，他多想吻上去啊。

科洛雷多也就这么做了。

“那么你们可以亲吻对方了。”万世巨星迟了一步，笑着消失在教堂的暖光里。

 

“…我还以为我死了。”

“本来的确是这样的，但我稍微修改了一下现实…别瞪着我，我把你的灵魂修改成了数据的形式，这样死神就没办法把你留在那个世界了。”

“所以我再也不能被死神带走了？”

“不会在我之前，而且我们结婚了，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那我们下一步干什么？”

莫扎特笑了，“你来决定吧，今天我听你的。”

 

还有很长时间给他们计划未来，做经常吵吵架又想办法补偿对方的事。等电子时代结束，再去问问科洛雷多是否后悔捡了个神回家。

不会的，他爱死莫扎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