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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兵与独自一人的旅行 09

返程吗？

在六个小时结束前，巴基就醒了过来。
理论上说，他只睡了两个小时。
梦里有没有史蒂夫他是不清楚，倒是醒来的时候忘记自己在哪里了。
黑夜，山地，露宿，一切都像那些该死的任务。巴基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但他也记不清任务的具体内容。他机械的那只手紧握着匕首，好像放松警惕就会被惩罚。另一只手摸到了干燥的沙石，没有枪。他得找到一点能证明自己在干什么的证据，随后右手传来帆布的粗糙感。
是他的包。
假如不是在执行任务，那包里就会有一本笔记本，记载了他的名字，和他所有不想忘记的东西。
……的确，笔记本就在包里。光滑，冰凉，安全的躺在包里。
本子被拽出来，在星空的微弱光源中，巴基隐约看到了史蒂夫的照片……那是他从海报上撕下来的，在布鲁克林。
华盛顿，天空航母——布鲁克林——大峡谷。巴基想起来了，这不是任务，巴基放松下来，他已经脱离九头蛇好长时间了。
奇怪的是，他逃亡中发生过的一切都如此虚幻，像是易碎的梦境，稍不留神就会被遗忘。
……他差点又忘记。
“大峡谷，夜晚。”他拔出笔写着，“别忘了。”
巴基的大脑状态不是很好，必须要记下来，才不会忘记。
他抱着他的笔记本，靠在岩壁上，什么也不做，只等着天亮。
夜晚很漫长，不过值得等待。大峡谷的日出比任何地方都要壮观。
从云层中穿出的初道朝阳照亮了巴基的绿眼睛，那双眼睛是世界上最纯粹的两颗绿宝石，在阳光下混杂着一点蓝色。
是其他人的蓝色。
是史蒂夫的蓝色。
“等战争结束，我们就去大峡谷。”
史蒂夫和他说好要来的，结果踏上大峡谷的只有他一个人。如果史蒂夫也在就好了。
巴基翻开笔记本，黎明的光辉让美国队长的海报似乎散发出温暖的金色光芒。他举起贴着海报的那页，面对初升的太阳扯出一丝笑容。
希望史蒂夫能看到他所看到的美景。
大峡谷著名的日出并没有持续很久，巴基站起来收好所有东西，活动一下僵硬一夜的身体，翻下石壁，趁气温还不是很高的时候往深处进发。

巴基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在哪里，只是盲目的向深处沙漠走去。这样做一点理由也没有，他携带的水不一定能支持他返程，也没有任何食物。
——也许他就该这样做。在作为九头蛇杀手做了那么多事以后，也许他就该消失在世界上，找一个他喜欢的沙漠自生自灭，而不是继续他的逃亡之旅，反正再次拥抱史蒂夫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
巴基也想过干脆的自我了结。但是一想到史蒂夫，他又动摇了对死亡的渴望，他不能让史蒂夫一个人活在这个陌生的未来，他不能下手杀掉史蒂夫的巴恩斯中士。
他还有那么多债要还，怎么可能痛快的杀死自己呢。
走进沙漠，比起自杀，更像是……在惩罚自己。
听天由命，是生是死，不再由他决断。

他走了很远。无法估算距离，已经完全没有人类活动的踪迹了。
巴基还有一瓶半的水，已经不太够了，也很饿。但是他不想返程。
……葬身沙漠，好像也不错。
他倒出半瓶水，给过热的机械臂降降温，同时洗干净他沾染灰尘的脸。
现在还剩一瓶水，时间越来越少了。
这时，他敏锐的发现远处沙地上似乎趴着什么。
一个人形物体，穿着白色短袖。
巴基以为自己热出了幻觉。
直到他靠近那个趴在地上的人，他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很正常。那是一个看起来同样在沙漠里走了很多天的旅行者，他的运动鞋几乎要烂掉了。那个人的手紧紧抓这一个空水瓶，也许这就是他死亡的原因。
巴基站起来，仿佛看到了将来的自己，躺在沙漠里默默腐烂，谁也不知道。
就在巴基准备出发的那一刻，那个人的胸膛微弱的鼓动了一下。此时巴基庆幸自己多年养成的观察力，假如是个普通人，肯定不会发现这个人还活着的。
他还活着——要不要把他送到大峡谷入口去呢？
这样非常容易暴露，而且并不能保证双方的安全。冬兵的本能告诉巴基不要做如此有风险的事，毕竟巴基自己身上的物资都不够自己存活。
巴基把旅行者面朝上翻过身来。发现那是一个青少年，看起来甚至不比当年他和史蒂夫参军的年龄大。
那个少年的生命不该断绝于此，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很多人等着和他相遇，也许会有一个特别的人，如同史蒂夫之于巴基。
巴基不想让这个青少年经历饱受摧残和死亡的痛苦。
他会施以援手。
他会开始返程。

……………………
没有去过大峡谷，百度+谷歌得出的地图。有bug的话先道歉。
sorry最近略忙，没有时间更新啊，过一段时间会搞好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