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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兵与独自一人的旅行 06

投降的爱

到布鲁克林以前，冬兵没有想住这么长时间。巷子里的水坑满了又干，鸽子飞出天空又在傍晚飞回去，人们不再讨论神盾局和它的母舰。冬兵认为他也许是喜欢这里，对他的记忆上了瘾，不想离开。
直到他在房东的电视上看到了自己的通缉令。
房东出去玩，没有锁门，冬兵听到了自己一长串本名被机械般的报出，自己的照片贴在每个电视台的首档节目，作为爆炸性消息。
文件被解密了。
冬兵还没数清赏金有几个零，那个女孩就回来了。她瞪大眼睛，没等她惊慌失措的大叫，冬兵抽出匕首让她闭嘴。
他恨对无辜的人利齿相向。
冬兵扼住她的脖子让她昏厥，跑回史蒂夫的屋子整理自己所有的东西。
背包，本子，钱和刚买的苹果，需要带走的东西就这么多。如果已经被电视爆出来，就说明他的文件已经被解密有些时候了，神盾局说不定早就了解他的位置，这也意味着九头蛇早晚会知道的。
他可正在被很多人追。
事情刚有些转机，他已经想起来那么多了，还需要些时间来找到最后的部分。
冬兵不知道下一站是哪里，只想着出城再说。他把最后一个月的房租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压了一个苹果在上面。
走过积水的小巷，几辆装甲车停在路边，冬兵压低帽子远离马路，在两百米以内，他看见了更多的装甲车。
只靠两条腿很难快速离开这里，冬兵悄悄拽开路边自行车的锁链，有自行车比走路快一点，虽然这样很对不起车主就是了。
再也不想做坏事的冬兵忏悔。
他还想的起进城的路，此时天色已晚，通过商业区和新城区时轻型装甲车和警车渐渐增多，一队巡逻的士兵迎面走来，他只好自然的低下头，躲过士兵狐疑的眼神。
他花了很长时间回到那条城外公路上，骑自行车去下一个城市不太现实。最近的城市是纽约，经过那次纽约事件以后那边的安全防范多了不少，官方也会料到冬兵跑去纽约，肯定已经设过防。
一辆警车呼啸而过，冬兵闪身躲进公路旁的便利店里。
店主明显睡着了，冬兵走到货架间，计划着未来的目的地。
便利店的电视还开着。上面循环播放的是美国队长对冬兵事件的演说。

“巴恩斯中士——巴基是个好人。”史蒂夫说。
“他或许被九头蛇利用，在文件中我们发现了大量九头蛇对其进行改造和实验的证据，包括洗脑和惩罚机制，把他变成冬兵——一个九头蛇的杀人机器。”
冬兵低下头，果然史蒂夫也不能接纳他，他只是一个杀人机器而已。
不是史蒂夫的巴基，想起再多也是徒劳。
“无论是冬兵还是巴基。”史蒂夫接着说，闪光灯划过他的脸，“我相信他。我和巴基一起长大，我了解他的为人，他能做到的，只是需要一点帮助，而不是逮捕。”
冬兵抬起头。
台下记者发问：“你的信任是否建立在挚友的基础上？众所周知巴恩斯中士和美国队长的关系已经超出了寻常友谊……”
记者闭嘴了。冬兵也许在期待他说完。
“不。”史蒂夫坚定的说，“从我们得出的结论看，九头蛇才是加害者，这是客观事实，与我和巴基是否相识无关。无论冬兵干了什么，他都不是真正需要负责的人，他也是受害者。我不能谴责同为受害者的他。”
“但站在挚友的角度，我无条件支持冬兵。”

“审判他，得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闪光灯更加密集，台下记者议论纷纷。

冬兵感觉自己不能呼吸。身体机能没有问题，是心脏被掐住，一股暖流涌上全身，化开身上七十年寒冰。
史蒂夫在那里。
史蒂夫相信他。
巴基出现在他面前，绿色军装，他告诉冬兵，无声的。
“我们没有区别。”他说，嘴唇翕动。
巴基指着电视上的美国队长，“想起来了吗？”他问，“最关键的那部分。”
“我爱他。”
“所以你也爱他。”
“我们是相同的。”
冬兵瞪大眼睛，捂住胸口靠在货架上，就像以前史蒂夫犯气喘的样子。
布鲁克林不能让他想起来的记忆，支撑他活下去的最大碎片。
“它一直在这里。”巴基蹲下，摁住冬兵的心脏，“你只是拒绝接受。”
早在博物馆，巴基就想告诉他的。
巴基爱着史蒂夫，陪着他从小个子走向美国队长。
冬兵爱着史蒂夫，所以把美国队长拉上了岸。
再怎么洗脑，冬兵也不会忘记的。
爱着史蒂夫这件事。
“你完整了。”
巴基凭空消失，冬兵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他住在自己的心脏里。
冬兵就是巴基，史蒂夫相信他，他爱史蒂夫，这就够了。